基於某些共同點,我還以為,我是喬布斯失散的兄弟。
譬如說,小時候,喬布斯愛把家裡電器拆開,從中瞭解裡頭是甚麼。
我小時候,也曾經拆卸了家裡的整部收音機、電視機外殼、摩哆車可以用螺絲起子轉開的地方,汽車引擎箱以外的許多部份。
或許,我拆過的東西,還多過喬布斯。
喬布斯把東西拆了後,研究內部組件,瞭解其中的運作,然後把東西重新組裝回去。
我把東西了拆了之後,看到裡頭一團的電線、燈泡、真空管、電路板……,然而,搞不清楚它們的作用。
更糟的是,我再也裝不回去。
如果我不趕緊把東西送到電器店,用零用錢請師傅還原,那就後果堪虞。
唔,其實我不是喬布斯的失散兄弟,我們的共同點,只有開始的那麼一小點;而我們之間的差異,卻是大峽谷的落差。
於是,他成為創新企業家,永垂不朽。而我和很多人一樣,等著購買他的傳記,想要知道他的傳奇。
當然,這不只是我和喬布斯的落差,而是東方孩子和西方孩子的分別,也是東方教育和西方教育的不同。
喬布斯和其他美國孩子,接受的是啟發教育。西方的教育哲學,鼓勵孩子們去發覺問題,訓練他們的邏輯能力,培養學習能力。
老師把問題丟給學生,要他們小組討論,集體作業,到圖書館找資料,在社區裡做調查。
孩子也給教師問題,在課室裡不斷的發問,挑戰書本的知識。
西方人在這種教育之下,產生追求學問的熱情,訓練了解決問題的能力,誕生了源源不斷的創新能力。
東方的孩子,只有答案,沒有問題。從課本裡背答案,從老師口中套答案,從參考書裡找答案,從同學作業簿裡抄答案,在考試卷寫下答案。
十幾年的學校生涯,就是長期抄襲的過程,同樣的標準答案。
十幾年的教育,缺乏思考,邏輯不通,成長有限。
東方社會不會有喬布斯,充其量只有山寨。
回到英語教數理。
主張英語教數理,並不只是用英語作為媒介,而是通過英語為介面,然後採用西方教科書和參考書,進而引進西方教學方式。
從中,學習西方教育的內涵,從被動化為主動,從抄襲轉為創新。
爭取英語教數理,要從這個角度切入,才有充份的說服力。
如果我們連媒介語都不願和西方連接,而堅持本身的“優良傳統”和“文化遺產”,那就準備永遠抄襲別人的答案,和西方文明維持半世紀的距離。
難怪,如今的新生代,還是和我那個年代一樣,拆了東西,一知半解,還裝不回去。
(星洲日報/馬荷加尼‧作者:鄭丁賢‧《星洲日報》副總編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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